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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他罵我『神經病』,卻不跟我道歉,你們都縱容他,我要告他!告他毀謗!」小豪情緒激動地說,任由父母怎麼安撫都沒用。
小豪是個盡責、守本份的國中生,老師大人都這麼形容他:「交給他做的事,他都做得很好,但太講究規則、一板一眼、缺乏彈性。」

被罵神經病 老師叫我別計較?
事發那天,小豪惹惱了一位同學;小豪是數學小老師,他正向同學收作業;老師規定遲交的同學會被扣作業分數。小豪事先跟同學說:「自習課打下課鐘以前,請同學將作業交給我。」
結果,有位張同學,在打完鐘後,才跑到小豪面前說:「不好意思,我剛剛在找我的作業,終於找到了。」但小豪斬釘截鐵的說:「超過五秒鐘,你算遲交了!」同學怎麼解釋都沒用,最後同學丟下一句:「你是有病嗎?神經病!」小豪被激怒得全身顫抖。
事發後,小豪向老師求助。老師聽完後,平淡的回應:「小豪,那只是小事而已,幹嘛那麼計較。」小豪的怨氣得不到舒解,回家後又向父母抱怨,憤怒的情緒加倍強烈。

同學拒道歉 憤怒情緒升高點
小豪不滿的說:「他憑什麼說我『有病』,他侮辱我,我要他道歉,他不道歉,我要告他!」小豪的媽媽在勸說無效下,也擔心小豪到了學校,可能因情緒失控而有不堪的後果,便和老師聯繫,希望老師協助,老師答應隔天處理,但仍認為小豪太鑽牛角尖,看待此事過度嚴重化。
第二天老師找了張同學處理,同學抱怨:「我幹嘛道歉?!是他不適任這工作,從沒有任何幹部是這麼嚴苛的!他莫名其妙!」老師左右為難,就不再提道歉的事。
小豪等不到同學的道歉,情緒像炸彈一樣爆開,不斷碎唸、生氣,引來同學的批評,小豪的情緒更被激化。
媽媽深知小豪處於極度憤怒及孤單奮戰的狀態,媽媽心中浮現攻擊、傷害的畫面,因此趕緊陪伴小豪來見我。
小豪和媽媽同坐諮商室中,我先問他們來找我的目的,小豪帶著憤怒的口吻,一口氣把事件的來龍去脈告訴我,說完後媽媽說:「我跟他說,學校老師不知怎麼幫你,但我們可以找心理老師,他可能知道如何幫助你,也會幫你想辦法解決這事。」我點點頭。

感覺被理解 理性同意不提告
我的第一句話說得有點大聲:「小豪,罵人『神經病』這三個字,就是羞辱別人,法院也有類似案例,被告判賠好幾十萬元!所以,不管同學有意無意,這都是傷害別人的話!」我用較激動的言語,讓小豪感受到我和他是「同盟」的。因為同盟能帶給小豪情緒的安穩,使他感受到被瞭解、被支持且不是孤單的,進而能合作,理性的解決問題。小豪的情緒果然緩和不少:「所以……莫老師,你也贊同我去告他毀謗?」
「這是必要做的,但不是第一步,因為告上法院是大動作,馬上告他,我們也將要付出很多代價。例如:其他同學、老師可能會對你用有色的眼光,他們會這麼想:『你是學校的麻煩人物……。』最後,可能會疏遠你、私下排擠你。所以,這一步我們不是不能用,但要謹慎的用。」
小豪很認真的聽,而我傳遞的訊息是「客觀」、「為他著想」、如何對他「有利」的訊息。小豪同意先不提告,但提出道歉的事:「可是……我要他道歉,他卻不願意  !」小豪非常不悅。

念頭轉個彎 處事懂彈性  
我也立即用高昂的語調說:「小豪,關於道歉這事,張同學最好是不道歉。不道歉的意思,表示他堅持『罵人神經病』這件事是對的,既然是對的事就要去堅持和捍衛!但如果張同學知道這是錯的,男子漢大丈夫,就該道歉啊?!」
小豪和媽媽聽完後,都露出愉悅的表情,小豪媽媽說:「是啊,事情好像本來就是這麼簡單,怎麼現在的情況好像變複雜了。」
我轉頭再向小豪說:「小豪,張同學是否要捍衛『罵人神經病』是對是錯,我們可以請老師幫忙代轉處理,看看後來的處理結果如何,這樣可以嗎?」小豪點點頭,他說:「如果他很在意分數的事,或許我可以幫他去向老師求情啊!」
我這時伸出了右手,作出要和小豪give me five的手勢:「小豪,你真棒,透過這件事,你也學會了『彈性』,有時候做事有彈性,反而能把事情做得更完美!」
之後,小豪媽媽請我和老師聯繫,討論後續的處理。後來老師怎麼和張同學說的呢?
老師是這麼向張同學說的:「請你想想『罵人神經病』的對錯,如果是對的,就要堅持到底,但是小豪和你持的是相反的想法,他可能會為了捍衛他的想法,而採取別的行動。」
溝通之後,最後張同學也願意道歉了,小豪也替他向老師求情,結果是good ending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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